图为在癌症村的其中一个癌童。唐米豌指出,癌症村癌童没有明天,因为他们太穷了,他们家人没有办法搬离癌症村。在马来西亚,你拿着一个身份证,去哪里住都可以,但是在大陆不行的,你要有户口证的
唐米豌远走他乡来到中国大陆下乡服务七年,虽然遭遇了许多天灾人祸,但最令她感到震撼的事是,她在最后的两年,偶然下踏进外国人不得进入的癌症村,那边的癌症末期孩子们跟她讲:“唐老师,我能不能在临死之前吃一粒糖?”,这个死前愿望让年过半百的唐米豌带来极大的思想冲击。 唐米豌日前(18日)在八打灵培才华小演讲时,向出席者讲述了河南癌症村的情况。她说,在湖北有一条河叫唐河,贯穿到河南去,整个名称叫唐白河。那些外资在那边设厂,没有好好处理污水问题,全部流到河,因此整条唐白河严重被污染,而村民们恰恰是靠那些河水来吃饭生活的。就因为整条河——从湖北贯穿到河南被污染,整条河沿岸的两百多个村子,每一条村大概有二百多户人家,千多个人口,因为喝了那个污染的水,都没有幸免的染上了癌症。
唐米豌向大家放映河南癌症村的照片。由于整条唐白河——从湖北贯穿到河南被污染,整条河沿岸的两百多个村子,每一条村大概有千多个人口,因为喝了那个污染的水,都没有办法幸免的染上末期癌症。(摄影: 杨晓慧 / 大纪元)
唐米豌向大家放映河南癌症村的照片,河水严重被污染。医疗队有一个女护士,她只是想洗一洗手,她的手指沾到那个河水,手提上来不久整个手指就烂了。(摄影: 杨晓慧 / 大纪元) 偶然机缘下去到癌症村
前五年唐米豌就在不同的省份,不同的赤贫村,既没水没电的山旮旯村子教孩子英文。在后两年,即2007年起,她在偶然的机缘下,跟了广东医疗队去到河南癌症村下乡服务。
唐米豌透露“我是跟着广东医疗队下乡服务的,每一个月的下半个月下去。上半个月我要留在东莞打工,赚取生活费,下半个月我就跟着医疗队。其实,每一次下乡服务的那些医生和护士都是不同的。他们都要向他们各自的单位去拿无薪假期或者什么的,都要自己掏钱买火车票,买纯净水等等,都是贴老本下去的,包括我。但是负责洗澡的大婶一定是我。”
因为唐米豌不是专业医生,也不是专业护士,只是在出发前在东莞的医院学会了最基本的那个清理伤口,包扎和打针,这些最基本的物理技巧而已,听到人家说要去帮那些病人,自己又没有问清楚,他们也不敢讲清楚,就这样胆粗粗的跟着医疗队到癌症村。因为他们怕讲清楚了唐米豌不会去,因为这些地方连大陆人也不肯去的。
唐米豌说“他们都是来自广东省各区的医生和护士,真的很难得,我也觉得很感动。因为一般的大陆人都不肯去,甚至一些海外的义工他们可以下乡执教,像我教英文一样,下乡执教虽然没有工钱,但是没有像去癌症村干这样的粗活。老实说,开始我是有点被骗过去的。因为人家不跟我讲实话。只是问我,你肯帮人吗?你肯帮病人吗?我就说肯,肯,我愿意。去到那边才发现原来不是那么回事。”
来给病人看病的医疗队。(摄影: 杨晓慧 / 大纪元) “我去到第一天,那医生跟我讲,唐老师这个是末期癌童来的,就快死掉了。大半年都没有洗过澡,又没有人帮他翻身,你去帮他洗头。我当时觉得洗头只是个小儿科!”
接着,唐米豌被吩咐做第二个步骤,即清理伤口。她说:“我帮病人翻一翻身,我的妈呀!那个洞比我的书本还大。因为我有老花眼,只看到白茫茫一片,不知到是什么东西来的。一拿老花眼镜来戴,我的天呀!是一条条的寄虫,我是有带手套的,我的手一碰到伤口,它很快就爬满我两条手臂了。我说“死了!死了!”我当时呆呆的不会反应过来,不会跑也不不敢喊,因为怕惊吓到小孩,就是眼泪一直流。”
那个护士说:“唐老师,快点啦!快点啦!还有很多家要等着你去清理伤口的。”
唐米豌整个人就一面流泪,一面手发抖的清理伤口。过后,她还以为可以走了,那个医生说“唐老师,还没有完呢!你都还没有帮他们挖肛门。”
唐米豌说:“啊!挖肛门!我心里想,你们一个个医生护士真够呛的啊!我来之前你们没有跟我讲要挖肛门的。其实他们不敢讲,他们怕讲了我会害怕,不敢跟着去。”
没有办法,都来到了,又洗了头又清理了伤口,最后那个挖肛门步骤难道不要帮他做吗?那个末期癌症的病童原来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喝到水,因为没有钱,纯净水只是喝一两口。而且因为长期没有喝水,更加不能排便。他已有大半年没有排便,肚子胀得大大的。
这是唐米豌第一个挖肛门的对象。大家可想像她半年没有排便,肚子这么大。有些妇女也是这样。(摄影: 杨晓慧 / 大纪元) 难耐挖肛门 曾发毒誓要逃走
“挖那个粪,又硬又臭,如何做得下去?”以前唐米豌在马来西亚我也有做临终关怀的事,不过是到医院去唱歌祈祷,就是这样而已,那里需要挖肛门的?就算要挖肛门她宁愿掏钱请外劳挖。但是在那边哪里有什么外劳,唐米豌自己就是外来的一个大婶,就是专做这些的。唐米豌就这样硬着头皮挖,那一整天她吃不下饭。
因此,晚上她就跟自己讲,明天要起得大早,趁天还没有亮,趁这个医疗大队的人还没有醒就赶快溜掉。她还对自己发了毒誓。
无论如何,第二天早上唐米豌又忘记了,还自掏腰包买了一桶桶的纯净水,到一家家给那些末期孩童洗澡。到晚上回来睡觉,觉得满身臭,从头发臭到脚板底,唐米豌又开始觉得自己真的很笨。她说“我就跟自己讲,我怎么可能笨到这个地步?笨到忘记了。我明天一定要起个大早溜掉。”诶!明天又忘记了。这样一天一天的忘记了。一天一天的去给小孩洗澡。到了一个地步,唐米豌习惯了,麻木了,而且还到了一个地步,一面挖肛门一面唱歌。刚开始想逃走的她,结果一天一天没有逃,就留了下来。
在癌症村的其中一个末期癌童。(摄影: 杨晓慧 / 大纪元) 不想让女儿看不起
唐米豌留下来的最大推动力是因为她的女儿。因为她的女儿在生前当看到别人半途而废,或者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,她会眼睛瞪着他,鄙视他似的。
“我每次给我女儿讲我鄙视你,我的心都卜卜跳,我也想逃走的,但是我每次想到我女儿在九泉之下讲“妈妈,我鄙视你”我会受不了的。全世界鄙视我不用紧,我的女儿鄙视我不行。我不能让我死去的女儿看我不起。”
愿意留下帮孩子们圆梦
另一个使唐米豌很愿意留下来的原因是,她想帮末期癌症的孩子们圆梦。
“因为我想到这些孩子他们没有机会成长,他们没有明天。我今天看到他,明天他可能已经不在了。这样我想帮他们圆梦。我也不懂他们的梦想、理想、心愿是什么?”
“我一家家的孩子去问,结果得到的答案令我很震撼,我年过半百,那是我过去多年来除了我的女儿去世,甚至一些天灾人祸都没有令我感到这样悲哀,就是那些小孩子跟我讲“唐老师,我能不能在临死之前吃一粒糖。”。
唐米豌表示,一粒糖在马来西亚对生病,或者健康的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,根本不能把它列为理想、梦想或者心愿。但这些末期癌症孩子,他们跟她说,每一个都跟她说只是要求一粒糖。
年过半百的唐米豌表示,她从来没有听过生病,生癌的孩子说他临死前要吃一粒糖。她为了这件事情哭了好几天,因为很不可思议,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。怎么那些地方会穷到这样,他们的政府没有去关注这些村民。
“我因为这件事情,真的思想冲击很大,我觉得对我来讲,我帮他们圆梦,我愿意。我真的很愿意。我自己掏钱去买一罐一罐的糖,而不是给一粒糖。每个孩子我给一罐糖。我只是想让他们在走之前,有人帮他们洗澡,有让他们感到舒服的走,让他们走之前,又能开开心心的吃糖果。糖果而已!”
唐米豌说,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在癌症村发生打枪的事件,她下腹挨刀受了伤必须回马来西亚,到今天她都肯留在癌症村。
在癌症村的其中一个末期癌童。(摄影: 杨晓慧 / 大纪元)
在癌症村的其中一个末期癌童,经过化疗头发大部份都脱落。(摄影: 杨晓慧 / 大纪元) 放过伤害她的窃匪 上天也在帮她
这起事情很多人都指责她,那两个贼打枪伤害了她,又抢了她的钱,为什么公安在录取口供的时候不揭发他们?唐米豌没有揭发他们,是因为虽然他们抢了她的钱,伤害了她,但是救回她一命的都是同两个人,他们是穷得无路可走,一时失去理智干了这件事。
“这两个匪徒他们抢了我的钱,伤了我,看到我流血不止会死掉,他们哭了,一面哭,一面找了木头车把我推到村子里的卫生站,然后再由村民去找了面包车把我送到县城医院,只要我迟一分钟就死掉了。”
“后来公安来录取口供的时候,我说不认得这两个窃匪。其实这两个窃匪他们家里有小孩,有老人,都是我帮他们洗澡的,都是我送上纯净水给他们喝的。”
事后很都人骂我,说应该把他们送上监牢,但是唐米豌觉得也是他们救了她,所以没有追究。关于这件事情,唐米豌认为上天也在帮她。因为她把这个文章《血染棉花地》写出来之后,拿去参加第三届星云文学奖公开组级短篇小说奖,获得了特优奖,拿到的那个奖金刚好是她当时所损失的六千令吉,就是一万两千人民币,上天补回给她。
癌症村孩童没有明天
唐米豌在讲座会上,让出席者看了河南癌症村的一些相片,包括唐白河被严重污染的情况。唐米豌说,河南癌症村寸草不生,村民不能用污水来灌溉,种什么都不行,只能种棉花。其实癌症村有很多相片她都不敢公布,因为很恐怖,怕有些人看了会害怕。
“记得有一次,我们医疗队有一个女护士,她想这些污水应该没有这样严重吧。她只是想洗一洗手,她的手指沾到那个河水,手提上来不久整个手指就烂了。”
“癌症村孩童没有明天。因为他们太穷了,他们家人没有办法搬离癌症村。因为我们马来西亚,你拿着一个身份证,去哪里住都可以,但是在大陆不行的,你要有户口证的。”
河南癌症村寸草不生,村民没有办法种植,因为种植需要灌溉。村民不能用污水来灌溉,所以种什么都不行,只能种棉花。(摄影: 杨晓慧 / 大纪元) 用奥运会一节目钱照顾癌症村 相信很多病人不会冤死
唐米豌在讲座会上谈起癌症村的情况,引起在座的许多出席者的关心,有听众问,癌症村的村民没有净水喝,为何当地政府没有在这一方面提供援助?
唐米豌透露,据她所知是没有。因为那时那个2008年的奥运会来的时候,政府要掩盖这个新闻,当然不可能是公布这些的。
“我只知道我曾经发贴到中国网络的,那个文章还发出去不到半小时,就给删除了。无论我发到中国哪个网页,都被删掉。半个小时之内就不见了。所以这个问题你要问胡锦涛和温家宝。”
“我就指出如果那个中国政府它可以把张艺谋策划的其中一项节目,把这个钱用来照顾这个末期癌症村,这个癌症村的提供这个医药服务这些,相信很多病人都不会死到这样冤枉。”
癌症村的孩子笑得多可爱,但是他们没有明天。(摄影: 杨晓慧 / 大纪元)
癌症村的孩子,都是活活泼泼的生命,但是他们真的没有明天。今天可能可以跳跳跑跑,明天可能躺在床上。(摄影: 杨晓慧 / 大纪元) 外国人不得进入癌症村
在讲座会交流期间,有一位出席者想要到癌症村去。她曾经拿着三十天的签证,以一个游客的身份去中国自助旅行一个月,搭火车到处走,然后到处停,但是是不需要另外的签证。她问道,“如果我去癌症村的话,我是以游客的身份,到了那个地方我是否可以踏进去?”
唐米豌说“你进不去,你在村口已经被阻挡住了。就像痲疯村,你在村口也进不去的。”
唐米豌明白有很多海外的人都想进去帮助的,但是那管道比较不容易,因为这个对中国政府来讲是负面的新闻。
唐米豌表示,其实癌症村是不容易进去,外国人是进不到的。她之所以能够进去是因为团队一开始就帮她掩饰身份的,而且个个看她能讲一口流利的广东话,都以为她是深圳来的深圳大婶。
唐米豌说,她记得上次她在一间国中(马来西亚国民型中学简称)的时候,有一个老师问她‘我们可以下乡扶贫吗?我们怎样申请这些签证?’ 唐米豌透露,她每到一个村子都有去报到,去那乡政府盖章,去到县政府又盖章。“每次这样我就可以逗留三个月,但是后来我就不能在河南乡政府、县政府盖章,因为我是老外,他们要把这个癌症村的消息盖得密密的,所以老外是不能进去。”
唐米豌也透露,癌症村跟麻风村一样没有希望,癌症村还好,如果有钱的话,家人把他送去外面治疗,甚至出国都可以,但是麻风村不是。麻风村第一代是有麻风病的,但是第二代和第三代是完全身心健康的。他们一出世连户口证,身份证,什么证都没有的。就是一出世就已经被判死刑了,我们人犯了罪被抓进牢里去,若干年我们出来还是一条好汉,还是可以呼吸到新鲜美好的空气,但是他们没有。就是说他们以后祖祖代代、世世辈辈被赶到一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去,关在那边,不能出来,什么都没有。
老奶奶有病的都要自己烧饭。(摄影: 杨晓慧 / 大纪元) 中共封锁癌症村消息
出席者问起唐米豌,她写了癌症村事件出来,是否有引发什么共鸣?
唐米豌说,她想在大陆是没有的发表的。在本地的就是因这文章知道有个癌症村。“但是你想,这么容易进去吗?我现在都没有办法进大陆,我已被列入黑名单了。”
有出席者认为,目前的网络新闻已经可以广泛的流传,相信可以将有关消息传开。唐米豌透露,据她所知,大纪元媒体所报导的消息都进不了,开不到的。有很多不利于中共的消息,中国人都看不到的。她说:“不是这么容易的。中国那边连那个网络都看不到,不要说人进去。”
“我有个发现,我上大陆网我下乡教英文的都有,但是癌症村的一篇都没有。”
报导癌症村消息 触动中共神经
唐米豌透露,她是因为写了那个癌症村的新闻而被列入黑名单,不能再去中国了,而她所写的癌症村的文章刊登在大马的报章上后,中国领事馆更打了多次电话到报馆,追问作者是谁。
她说“我写的新闻在报章上发表出来。中国领事馆不知打了多少次电话给报馆,要追问作者是谁。因为报馆为了保护我。但是后来因为我出书就不管了,所以我知道真的列入黑名单了。我也希望回去,但是没有办法。”
唐米豌在接受专访时详细的透露,其实她在中国期间扶贫的事在很多大马的报章都有刊登过,因为她是靠这个稿费在大陆生存的。当时她没有写癌症村,只是写了教英文、杀猪、放牛等一些下乡服务的事。但是一触及到癌症村,她已经写了一系列的文章,没有任何报馆敢登,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,要不然我被踢出境,或被下到监牢。到2009年,唐米豌回来,人在马来西亚修养的时候,他们才登出来。
“这些稿2008年已经写好了,没有人敢登,尤其是在奥运会之前没有人敢登,没有一家报馆敢登,怕不懂发生什么事情,怎么面对中国领事馆。等我回来,人身安全才有人登。那些报馆有接到电话,对我就没有。但是我通过旅行社安排,我试试看能不能申请到签证,申请不到,理由是我是黑名单的。”
唐米豌远走他乡来到中国大陆下乡服务七年,虽然遭遇了许多天灾人祸,但最令她感到震撼的事是,癌症末期孩子们跟她讲“唐老师,我能不能在临死之前吃一粒糖?”。她出书和到处去演讲,希望能引起大家的共鸣。(摄影: 杨晓慧 / 大纪元) 出书希望能引起大家的共鸣
唐米豌知道自己既然不能再去中国,她就想把目标放在印度和非洲。她透露,如果不是因为她在2009年肺病发作的很严重没有办法起行,她已经去了印度。当时她要出发的时候,刚好遇上哮喘发作进了医院。
“我记得我在2009年肺病很严重的时候,有个朋友就说应该出本书留作纪念,这样就出了第一本,第一本之后就有第二本。”
唐米豌在中国七年的扶贫故事,第一本书《扶贫路上,唐米豌行走中国》于2010年3月面世后,她的另一著作《血染棉花地》在同一年的12月陆续出版了。唐米豌表示她出书和到处去演讲,主要是把正面的讯息带出去。她说:“我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婶,我的能力有限,而且我做的不够好。我是希望这本书能引起大家的共鸣,能够行路行善,就带出这个正面的讯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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